奚言

【钱一手×花无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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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没想到还能写这么久】

昨夜下了一夜的雪，地上积了厚厚一层，马蹄踩过便留下一摊融化的水渍

钱一手表情有点凝重，他一路上放出去的信鸽一只都没回来过

作为成名已久的杀手，他似乎太过于懈怠了。以至于如今被人跟踪这样久才能觉察

“风雪交加之地，各位等在此处，是不是太看得起我钱某人了？”

一枚暗镖应声擦过，是东瀛人所用的那种名叫苦无的暗器

隐匿在暗处的敌人终于出现，领头的那人是个年轻的男人，蒙着面，目光冷厉

“早听说江湖第一赏金杀手的威名，今日一见，不过如此。”男人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打量着他，忽然没了兴致，手一挥便让人迎上去围住了钱一手

是司马家的人。他们的衣服上面有神鹰的徽记。

钱一手面色沉了下来

他此行，原本是要退单的

看来对方已经没了耐心，准备来灭口了

他握紧了手中的剑，心知今日一战，在所难免

“你说你是我大哥托来找我的？你要带我回家吗？”

眼前的小二突然揭下一张人皮面具，自称是来带他回家的人。花无谢只觉得几分不真实

更何况这个人长得简直和绑他来的人一模一样

“可以这么说。”男人一边饶有兴味地上下打量着他，一边往嘴里抛了颗花生米

“敢问阁下如何称呼？”花无谢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谨慎是他的天性，却不知为何，刚刚那一瞬间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路小佳。婆婆妈妈的，你还走不走？”

叫路小佳的男人很有些不耐，和他说话的功夫，往窗口瞥了四五回，目光落回到花无谢的脸上时，才显得柔和许多

“我……”

“路小佳，好了没有？”

窗口探出一张脸，带着苍白而冷漠的表情，刀刻一样的眉眼

着实吓了花无谢一跳，那感觉太像是照了面冷冰冰的镜子

“他不愿意走，我有什么办法？顶多在这里等他几天，实在不行，我们就告诉他家里说人找不到了…”路小佳露出一个有温度的笑容，从那黑衣的男人出现以后他连话都多了起来

“胡闹。”

那个男人分明冷冰冰的一张脸，花无谢却觉得他在笑

“那个，诸位可否等几日再走？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完成…”

花无谢咳了一声，好让这两人从对方的脸上移开视线，他不自然地咽了咽口水，忽然觉得周围的空气，更冷了些

那张与他相似的脸显而易见地皱起了眉头，疑惑地望向路小佳

路小佳耸耸肩，眼神里分明是说这小子脑子可能不太清楚

很少有人会去拒绝拯救自己的那双手，要么是傻，要么就是另有图谋

花无谢看着这两人又开始旁若无人地眉来眼去，只觉得嗓子发痒，总是觉得少了什么

他忽然想…再尝一尝梨膏糖的味道

雪染嫣红，星星点点顺着那道痕迹蜿蜒而去，像是雪地里忽然盛开的红梅

“看来低估了他，竟被他给跑了。”

领头的那个神鹰慢条斯理擦着剑上的血迹，珍而重之地把布放回怀里，身后便有人急着跳出来了

“请大人务必派我前去追击一手君！”

日本刀客的神情近乎狂热，竟像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献祭一般，握着长刀的指节微微发紫

“去吧，记得留全尸。把人质也带回来，记住，要活的。”

天很快黑下来，雪却越下越大了

花无谢早早地歇了，和衣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那雪声簌簌地敲在窗户上，平白打乱了他原本的心绪

该离开了

花无谢望着床顶发呆

恰听一声闷响，似乎是暖炉落在了地上

花无谢警觉地坐起来，呼叫声还未来得及喊出，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了

“别动。”

花无谢心上像被谁打了一拳，气势汹汹地跳个不停

那人平静下来，缓缓放开了他

“一手兄？”

“是我。”

今夜因为下雪的缘故，屋里并不算暗，可是回头的那一瞬间，花无谢只看见了那双明亮的眼睛

空气中泛着淡淡的铁锈气息，花无谢要摸索着去点灯。不小心碰着，才惊觉那人另一只手上一片黏腻

“嘘，不要叫。”所幸钱一手的声音依然平稳，他顿了顿，沉默许久，才又说：“你走吧。”

为什么？为什么忽然又愿意放他走了？花无谢很想那么问他，却只是揪着被角不知所措地看着钱一手

那双眼睛盯了他很久，久得好像要把面前这人的一生看完

仿佛很不舍地，他的声音扔在雪夜里格外空寂

“马上就走吧，越快越好。”

“是谁干的？”

杀手和人质默契地同时开口，话题依然是南辕北辙

“我的雇主，他的侍卫衣服上有神鹰的标记。他要灭口，我也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了…”钱一手摇摇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露出一个有些怀念的笑容

“别说了，让我看看你的伤…”

“那天我在树林里等了很久，抬头就看见了一个你。”

“我那时心里想，这个人要是落在我眼前，只这一眼…我也是，甘之如饴的。”

花无谢看不清楚钱一手脸上的表情，心里那处小小的土地上有什么破开阻碍，疯长成一片兵荒马乱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钱一手像说给自己听的，细细碎碎地说了很多，也很快，他起身给花无谢披上披风，自己撕下袖子开始包扎伤口

从头至尾，听傻了的二少爷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皱着眉看钱一手

就在钱大杀手心里那只鹿疯狂乱撞的时候，花无谢默默地撕下了自己披风的下摆，生怕钱一手冻着一样给他那受伤的左手又裹了一层

“我…这就走的，前几日大哥派人找到了我…”

可是他却没有走，为了谁吗？

某个杀手的表情快绷不住了

“那我送你去找他们。”

“嗯。”花无谢低头笑了笑，可是他心里清楚，以后再不能相见了

一个江湖杀手，和一个京城少爷，这一辈子的缘分不过也才这么一点，断了也就断了，往后也就没有更多

“花无谢…”

二少爷在走神，不自觉凑近了些：“什么？”

一个滚烫的吻落在他的眉间

屋顶上偷窥的某天下第一快剑啧了两声，转头暧昧地看向身后的第一快刀

“阿雪…”

“嗯？”

“你过来些…”

某个忍无可忍的第一快刀默默地开始殴打亲夫